谢琢将骰子递给他：“嗯，不怪你。”
在陆骁再一次投出大点数，将谢琢白棋全都打下去之后，棋局结束。
谢琢抬眼看过去：“陆小侯爷想让我答应什么？”
陆骁左右来回抛着手里骰子，直接开口：“驰风。”
“什么？”
将骰子抓在手里，陆骁认真道：“私下只有我们两个人时候，可不可以不叫我陆小侯爷？这就是我想让谢侍读答应我事。”
灯影下，谢琢捏着白棋顶端手指微紧。
他没有立即答应。
称“陆小侯爷”，他与陆骁间，无论如何，尚有界线。
而“驰风”两个字，太过亲近了。
一切界线都如雾气般被这个称呼彻底模糊，似乎他可以无底线地对这个人亲近和信赖。同样，在默认这种亲近关系后，相当于他主动后退，默许了对方入侵。
可这个人又早已像温水一般，一点一点渗进冰层，令他连拒绝，都做不到坚定。
陆骁已经预见了这个反应，垂下眼，有些落寞地问：“你又想与我疏远吗？”
谢琢蓦地收紧手指，棋子尖锐处扎在掌心，让他一痛：“我没有……”
“我不想和谢侍读疏远，我也知道谢侍读在顾忌什么，但我不在意。而且，我今日在宫中看傩仪时，才跟别人说了谢侍读坏话。谢侍读，我们私下里，只是私下里，为何不能更亲近？”
陆骁一双眼专注，像是要看进人心底最真实想法，“而且刚刚已经说好要答应我一件事，答应了事情就该做到，不是吗？”
“陆——”
“驰风，”陆骁纠正，“延龄应该叫我驰风才对。”
薄唇动了动，谢琢往常都只敢在心里这样叫上一叫，如今，他掩在宽袖下手指勾紧袖口，心里无措，又像是有冷硬砖石在顷刻间彻底塌陷。
在陆骁注视下，他终是喊出，“驰风。”
暗暗松了口气，陆骁笑容明亮：“嗯，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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