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
“怎么了？”方涯询问道。
端木依深吸了两口气，朝着方涯挤出一个很不自然的微笑，“那个……那个突然想起我今天有些不方便，改天再请你们进屋坐坐！不好意思啊！”没等方涯反应过来，他便迅速打开房门然后以极快的速度钻进了屋内，只留下方涯和方茉莉两人傻傻地站在门口，面对着一扇紧闭的大门。
方茉莉默默地吸了两口烟，“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又是一个人住，有些不想让人看到的东西也正常。”她老道地点了点头，“没想到端木苍的弟弟竟然那么平庸，真让人失望不是吗？”
方茉莉转过脸看着边上的方涯，后者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端木依整个人贴在房门上，清楚地听着门外的两个人的对话。
——姐姐那么优秀，弟弟却如此平庸，实在是好可惜。
从记事开始，这样的论调就不绝于耳，端木依已经习惯了这种略带调侃和嘲笑性质的说法。无论是在幼儿园、小学、初中还是高中，无论是老师、同学还是陌生人，所有的人提到他永远第一个想到的都是：端木苍的弟弟。然后就会发出同样的惋惜。
——姐姐那么优秀，弟弟却如此平庸，实在是好可惜。
不过端木苍不在乎，因为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个下午，三岁的他因为弹不好钢琴被老师训责。
——身为端木苍的弟弟，你简直就是在丢她的脸。
那时虽然还小，什么都不懂，但端木依依旧清楚地感受到了老师语气中的那股恶意，他躲到了幼儿园那个小蘑菇里哭了一个下午，任谁劝都不出来，幼儿园园长没办法，只好把姐姐给请了过来。
“小依怎么哭鼻子了？”姐姐身上还穿着没来得及换下的白大褂，她佝偻着腰，半个身子钻进了小蘑菇里，姐姐伸出手来，轻轻地拉住了他的小手，“小男子汉要坚强哦！”
“钢琴弹不会，老师……老师很生气。”
“是么。”
“没有……没有姐姐聪明，大家都很生气。”
端木依清楚地记得当时姐姐脸上闪过一丝悲哀的表情，但很快，那清秀的容颜又一次覆满了温柔的微笑，“小依呢，只要开心的活着就可以了哦！”姐姐伸出双臂，轻轻地把他从小蘑菇里抱了出来，外面的阳光刺眼无比，端木依只好把脸埋在了端木苍的肩膀上，“不要去听别人的声音，而要听自己的声音。”姐姐抱着他，当时边上的老师意图上前来抱走端木依，但却被姐姐用冰冷的声音拒绝了。
“真对不起端木教授，这是我们的责任！”端木依还记得园长当时那副狼狈不堪的表情，虽然已经是一位父亲甚至于爷爷辈的长者，但是在姐姐面前所表现出的那份恭敬甚至于畏惧直到今天端木依也理解不了，“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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