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气氛静谧得有些悚人。
沈时葶攥了攥手心,殊不知,掌心里已沁出了点点湿汗,她甚至不知这汗是为何冒出来的。
窗牖处的夜风一吹,将姑娘那一头青丝吹得飘飘扬扬,也将某些心思吹得七离八散,更将她糊了一日的脑子,吹得清晰明白。
“世子。”她定定望向他,一字一顿道:“世子的身子已然是痊愈了,今夜这帖药,已是最后一副,再喝下去便是伤身不讨好了。”
不及陆九霄回话,她继而道:“既是如此,这桩差事算是成了,世子可还记得当日答应我的,待您身子痊愈,便放路引,让我离京的。”
陆九霄捏着杯盏的指腹倏地用劲,若是仔细瞧,男人那勾人摄魂的眉梢眼角都在暗暗压低。
唇角轻勾,溢出三分叫人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很快又被他收敛住。
他面色一松,话音轻微上扬地“哦”了声,朝她抬了抬眉头,“你确定我好了?没有复发的可能?若是复发了,可轻可重?到时候出了事,算谁的?”
一连四个问题,直将沈时葶问得一窒。
诚然,她也并非那样不负责任的人,既说照料他至痊愈,那这痊愈,自然要确保他再无复发的可能。
是以,她仅仅是顿了一瞬,便道:“世子所顾虑的我也思忖过,我会再看察五日,若这五日无恙,倒也不必太过忧心。”
闻言,陆九霄简直要气出声来!
行,真行。
她思虑得如此周到,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考量的。
是在他往她屋里送吃食物件时,还是在他昨夜陪她游街赏灯时,亦或是夜里与他厮混欢爱时?
他在打算纳她为妾时,人家正计划着领了路引好离京。
可望着这双熠熠生辉、楚楚可怜、无辜至极的美目,他偏是半个字也斥责不了她。
这下,他真觉得胸口有些疼了。
可他面上不显,以一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姿态觑了她一眼,凉凉道:“那就好。”
沈时葶一顿,总觉得他话里颇有种阴阳怪气的意思,但又着实瞧不出什么……
她端起桌上的楠木托盘,“那我先下去了,世子早些歇息。”
陆九霄没应,望着那抹窈窕身姿,忍住喊住她的冲动,木着一张脸将门阖上,背在身后的手握成拳。
他抚了抚胸口,心上腾起一股很陌生的情绪,三分慌乱七分烦躁。在他的认知里,永定侯府是旁人的可望不可即,只要他点头要人,那都是一种恩赐。
没有人会想走。
陆九霄紧紧抿唇,反复呼吸后,心道,她年纪小,不知事。
她根本不知孰好孰坏,若是再长个一两岁的姑娘,掂量掂量,不必他提点,也知要拼命抓住他。
她不知晓,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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