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却又声音轰轰而来，震得林夕耳膜颤动。

　　“道是路，是通道，是方向。”林夕都来不及思索，脱口而出。

　　“什么是道？”声音继续传来。

　　“道是规矩，是法则，是世界运转、万物共存的秩序。”

　　“什么是道？”老和尚没完没了。

　　“日月无人燃而自明，星辰无人列而自序，禽兽无人造而自生，风无人扇而自动，水无人推而自流，草木无人种而自生，不呼吸而自呼吸，不心跳而自心跳，道就是世界的本源，道法自然，它自己本来如此，何须多问？”林夕有点不耐烦了，他只想早点出去，而不是在这里回答这些无聊的问题。

　　老和尚这次没有紧接着再问，而是停了一会，皱眉思索，然后犹犹豫豫低声问道：“什么是道？”

　　林夕彻底火了，心说你一个和尚，却无休无止地问什么是道，难道说想改换门庭？气哼哼说道：“没完了是吧？那我告诉你，我——就是道！”

　　轰的一声，老和尚浑身上下金光大放。林夕一眯眼，以为自己把这老和尚惹怒了，却见金光渐淡，露出里面淡淡的人影，眼看就要散去。

　　“妖分善恶，人有正邪，当日之事，佛门确实过了。也罢，老衲最后再帮你一把！阿弥陀佛，老衲只知佛本是道，你却敢言我就是道，我不如你”声音渐低，人影更淡，一只瘦骨嶙峋的大手从袈裟中抬起，向着虚空轻轻一抓，噼里啪啦一阵响，从砖墙里抽出了七根铁条，眨眼间在那只大手里化作一个大铁陀，咚咚一声掉在地上。

　　人影彻底散去，地上一个黑黑的铁陀，半空一颗金色的舍利，石阶依旧还在，林夕呆若木鸡。

　　过了好一会，林夕才回过神来，心说这就完了？低头看看地上的大铁陀，知道这个会他心通的可怕老和尚已经帮他把问题解决了，暗道老和尚就是小气，也不说奖励点什么。不过还是恭恭敬敬向着半空的舍利行了一礼，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这舍利可能不简单，伸手小心翼翼收了起来，打算回去送给金元，估计那小子应该能用上。

　　正要再次激发问道牌离去，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转了一圈，终于发现了让他不舒服的地方：老和尚下来时踩踏的台阶始终都在，从地上一直阶阶走高，最终连接到了塔顶，数数正好九阶，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人都走了，留下这九阶台阶是什么意思？上面又没有出口，难道让我踩着上去打扫一下塔顶的老灰？”林夕仰着脖子手摸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不想了，伤脑筋。有什么直说不行么？非要故意弄得这么神神秘秘，好像不这样显不出厉害，无聊透顶！我且踩踩试试，若无变故，立即离开。”这样想着，林夕迈步踏上了第一级台阶，静静地站着四下观察。

　　周围一片安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却不知道，当他踏上第一阶时，天宁寺钟楼上的巨大道钟不击而鸣，然后由近及远，整个州城中所有寺庙道观的钟全都响了起来。

　　“道钟自鸣，有人过了第九关！”冠山书院老院长的声音。

　　“福生无量天尊！难道说真是林夕？”喜寿老道有点激动，扬手一道飞剑飞向紫金观，这么大的事必须第一时间传音回宗门高层。

　　“阿弥陀佛！”又是一声佛号，然后再无人发出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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