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就是要逃命,在水上逃命——苏照歌往下一看,心想还剩半个时辰,她得有条船。
水匪寨子的船都被严格管起来,不由他们这些外来人碰,那条把他们送进水寨深处的船自他们下来就被小水匪拖走了。可如果今夜到最后情况危急,就算他们能从宴席那个修罗场上逃出来,三个人没有船,岂非要在大江深处淹死?
金乌渐渐西沉。
叶轻舟原路返回之前那个囚禁卖艺人的小房间里,他的时间也卡得很紧,正好他刚回来把衣裳换好,就看到房间前面的门被水匪打开,进来吩咐道:“我们夫人的寿宴是天大的事,如果你们敢随便糊弄,保证你们活不过今天晚上。”
叶轻舟心想,这帮人无论如何都活不过今天晚上,照你们寨主那么个搞法,等到宴席中段两千坛火油一炸,连季犹逢都未必能跑出来,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卖艺人,难道就能跑了?
何况还什么夫人的寿宴,夫人已经死了。
叶轻舟再抓乱头发,又抓了把泥在脸上糊了糊,力求所有人都看不清自己是谁。他从来都没细致看清楚过季犹逢长什么样子,想必季犹逢对他的了解也停留在纸面上,隔得距离一远,他又如此伪装,绝不可能在这么多人中一眼看出自己是谁。
宴席已经开场,卖艺的人也已经准备好了。叶轻舟虽然身体衰落,五感却尚还敏锐,卖艺人的位置离主席不算近,好在以他的耳力还能听清。
完全听不出季犹逢可能已经知道了寨主背地里做了什么事,他的声音依旧是有礼的,静等着寨主上座,才问候道:“寨主可算处理完……事情了,不知道我那不争气的小妹怎么没来呢?”
寨主爽朗一笑道:“她确实不争气,不瞒亲家说,银言这胎怀得不易,吃了不少苦,刚才她有些见红,得处理会儿呢。”
又有另一个声音含笑道:“二哥不要勉强了,女子怀胎确实不易,都见红了,想必不是小事,不如让银言多歇息一会儿吧。”
叫二哥……叶轻舟抱着胡琴,在泥巴和头发的掩护下抬头看了那说话的人一眼,那人背对着他,身型清瘦,确实与自己身量相仿。
那是季五公子,季玉钟?
王朗和苏照歌都说那人十分像自己,他没见到脸,不过光听刚才说话这一句,语气,停顿,含笑处都确实与自己十分相似。
相似到了一种……令他有些不适的地步。
说来他对这个季五的真实身份倒有一些猜测,只是想想觉得虽不至于有什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心里却总是觉得亏欠。
季五说他所求就是见自己一面吗……
叶轻舟震弦,拉开了今夜的第一支曲子。
喜气洋洋的祝寿调。
季玉钟若有所感,却并没意识到什么,也没有回头看。
他眯起眼睛,看着完全不知道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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