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没再激动，却仍然控制不住地泪流满面，怕眼前只是泡沫，轻轻一碰就碎，她甚至不敢吭声，怕下一刻因为哪句话又站在对立面。
但想到年年还在顾箬薇手里，她不得不抓住机会开口。
“纪夜爵，真的是你吗？你抱着我，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医生告诉你，我要死了？”顾檀艺苦笑着问。
只有这种可能了，只有在病危通知书才能让他改变对她的态度。
她太理智，清晰，靠在他的心脏，听到他久违的心跳声，破天荒地乱了节奏。
看来是了。
她笑了笑。
“没有，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他搂着她，霸道地说，精致的脸却如同一面随时会被打碎的镜子。
她觉得可笑，明明之前恨不得她死的是他，把她踩在地上，逼她输血，送她进监狱，最后任由顾箬薇处置。
不就是做好了她随时会死的准备吗？
应该是忽然袭来的愧疚感吧。
毕竟曾经是真的爱过她，动了恻隐之心。
这样的温柔又能坚持多久呢？
顾檀艺安静地任由他抱着，更加安静地说：“我不怕死。”
“不许你说这些，檀艺，你会好好活着，做我纪夜爵的夫人，为我生儿育女。”
他隐忍了许多情绪，说出心底话。
但这听在顾檀艺耳中，就像是最大的笑话。
“你想让我给你生儿育女？那你为什么不认纪允年？他是你的骨肉，现在还在顾箬薇手里拿来要挟我……”说到这，顾檀艺闭了嘴。
她发誓过，不会向他再解释半个字。
看到她又生气，想要挣脱他的怀抱，纪夜爵顾不得那么多，马上妥协。
“好，我认。”他咬着牙，那语气完全是因为一时不得不低头才说出口的。
“我认他……是我的儿子，只要你高兴。”
什么是只要她高兴，就认纪允年是他的儿子。
在他的心里，还是认定了纪允年是她在外面怀的野种。
顾檀艺哪受得了他被迫应下的样子。
她本希望纪夜爵能从顾箬薇那把年年接过来，送回她身边。
“走吧。我不想再和你废话。我曾发誓，不会再向你解释半个字，你走吧。”
顾檀艺挣扎着就要躺下，脑中已经开始计划如何从顾箬薇手里救下年年，彻底对纪夜爵失望。
他的固执，武断，冷漠，让他们之间的鸿沟无限扩大，已经无法再修复。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她不如自救，就算拼了这条命，她也要和顾箬薇斗到底。
到时候纪夜爵不帮着顾箬薇就谢天谢地，哪求得来让他从顾箬薇那把纪允年接回来呢？
“檀艺，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你别这样对我。”他看着她的背，小心地说。
顾檀艺不想听。
但她心里还是摇摆了。
因为此时的纪夜爵真的看起来好脆弱，好像真的很心疼她。
一时间，她那颗坚硬的心再次为他动摇。
他总是这样，从小就有一种魔力让她轻易动摇，她到底要被他伤成什么样，才能戒掉这种感觉，对他真的冷硬起来。
“檀艺，这次，请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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